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脚步声渐渐近了,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一个人,手里拈着一朵花。
一朵洁白的花,中间的花蕊却是淡蓝色的。
“卫琅?”季离忧诧异,“你怎么来了?”
卫琅慢慢地走过来,将花插在房中的瓶子里。
“这是什么花,蕊竟然是蓝色的?”
卫琅眼睛里带着浓浓的哀伤:“墨脱花。”
季离忧痴痴地看着那朵花:“伯虑好歹是花都,我也见过墨脱花的亲戚,都是黄色的蕊,你这个,我还从未见过。”
“你知道什么,草原上的墨脱花种类可多了去。”
“我什么都不知道。”季离忧摊摊手。
“那你想不想知道,这花的故事?”
“我喜欢听故事,你说吧。”
“你去过失韦没有?”卫琅问他。
季离忧摇摇头,“打从东胡路过,但从未去过失韦草原。”
卫琅叹了口气,忽然在季离忧对面坐下,道:“若是有机会,你一定要去看看失韦的草原和海子。”
已是夜间,两人秉烛夜谈,浅浅的星光从窗子映入,照在季离忧一尘不染的月白袍子上。
卫琅静静地看着他,就像暗室中看着一点闪动明灭的香火。
明明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一点星火,但是这星火在他眼中亮如火炬。
卫琅替他占卜时,察觉他像是大漠中的烟火,又像是高山中的白云一样,明明看得一清二楚,可却在触不可及的高岭。
他全心全意地看着季离忧,忽然觉得凌乱的心已不再凌乱,其中仿佛也有种奇异的韵律。
“你怎么不说?”季离忧还等着他说墨脱花的故事,见他半天不说话,盯着他看。
卫琅没有反应过来。
幻境本就是由心而生的,如果他看见的幻境确实是腾格里的指引,那也是他自己生了心魔,和季离忧没有关系。
如果说季离忧是一幅画,那他便是画中的神品。
卫琅叹息道,“我给你变个戏法?”
“明明说要给我讲故事。”季离忧道。
卫琅随手一指:“你再看看,故事就在那里?”
顺着他的手指,季离忧看见了远处的牛羊,他再低头,遍地是青草。
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有日头升起。
季离忧立刻怔住。
他摇了摇头,望向窗外,窗外的月光还是清明的。
难道方才只是障眼法?
卫琅笑道,“我给你讲故事,和别人给你讲故事,都不一样,我带你去看。”
慢慢的,有几个骑马的汉子朝这边走来。
现在季离忧甚至连他们脸上每一处皱纹都能看得很清楚,甚至可以看到他们的毛孔正翕张,衣衫跃动。
而他们却像完全没有注意到他。
“你是在带我看回忆吗?”季离忧望向卫琅。
卫琅疑惑,“你怎么知道,这是一个人的回忆?”
大多数人在这种奇异的情况下,都一定诧异不已。
但季离忧早已见过许多次。
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,连动都没有动。
季离忧看见了一汪清潭,但水面宽广,像是看不见尽头。
有一男一女躺在草原上的高地,大雪落下,两人在雪中殉情。
后来草原上的狼群来了,将两人啃食干净。
就在这一瞬间,季离忧慢慢地转过头,凝视着他,本来已因为疲倦悲伤而有了红丝的眼睛,忽又变得说不出的清澈冷酷,刀锋般盯着他看了很久,才缓缓道:“我以后,不喜欢悲伤的故事了,你不要逗我哭。”
卫琅道,“我只是想告诉你,这种墨脱花的由来,再说,你真的觉得这让你很难过?”
“人都殉情了,难不成还是个欢乐的故事?”
卫琅又笑了,笑得却已有些勉强:“如果我告诉你,他们去了腾格里那里,你信不信?”
季离忧道:“都被狼啃干净了,还去什么天神那里。”
“你知道腾格里是失韦的天神?”
季离忧点点头道:“我听闻老头说过。”
卫琅不笑了,过了很久,才缓缓地道:“草原上对于亡者最高的敬意不是用最好的棺椁下葬,而是天葬。”
“天葬?哦,就是进狼肚子里。”
“你不相信?”
“不信。”季离忧摇头。
“你是不信天葬还是不信腾格里?”
季离忧闭上了嘴。他知道接下来随意说一句话就能惹恼这个从草原来的人。
卫琅淡淡道:“你怕你说的话惹我发怒?”
季离忧不否认。
“你不是腾格里的信徒,我不会怪你。”卫